終於在一個下著大雪的日子,兩人的關系發生了質變。

那天姜洛曦冒著風雪,拎著自己親手做的午飯,乘坐地鐵,然後又步行一大段路,把飯菜送到霍明朗的公司,飯還是熱的,她的雙手卻都凍紅了。

霍明朗接過飯盒的時候,主動握了下她的手,皺眉說道:“姜洛曦,你是不是有病?”

他公司的堂食可以媲美五星級酒店,他實在不想吃,也可以從自己的餐飲集團旗下,隨便哪個飯店點上自己喜歡的,哪怕是追求家常味道,也完全能做到。

她卻非要在這種惡劣天氣,冒雪來送飯。

她卻懨懨的,沒有像往常一樣跟他鬥嘴:“嗯,是我有點頭疼,應該是被風吹到了,我去裡面躺會兒。”

霍明朗把餐盒放在一邊,帶著她到了裡屋休息室。

本想再多說兩句,結果這姑娘倒頭就睡去了。

霍明朗終究是沒忍心,臨走還給她搭了條毯子。

姜洛曦一覺睡到傍晚,醒來時,霍明朗已經結束工作,正坐在窗邊看書。

“這麼晚了呀。”她揉著睡亂的頭發,穿著拖鞋,一臉迷糊地來到他身邊。

霍明朗斜她一眼:“能不能別再干這種幼稚的事情了?”

姜洛曦聳聳肩膀,坐在他對面的單人沙發上,蜷起雙腿,抱著膝蓋,看著窗外夜景。

她語氣淡淡地說:“沒辦法呀,你我什麼都不缺,干什麼都很便利,如果我不制造點困難出來,你怎麼能看得出我是真心的呢?”

“你也知道自己沒事找事。”

“人活著不就是這樣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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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倒有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學。

姜洛曦看了眼他在看的書,知道是本與工作無關的,便張開了手:“抱抱。”

霍明朗依舊是那副無語的表情,但這一次,他放下書,走到她面前,不是半彎著腰給她一個敷衍的抱抱,而是半蹲在她面前,將她攬在懷裡,拍了拍她的後背。

短暫的擁抱,兩人很快分開。

之後霍明朗仍舊用沒好氣的語氣跟她說:“走不走,我下班了。”

“走。走。”

她去換鞋,穿大衣。

霍明朗也收拾東西,准備離開辦公室,但比往日花了更多時間。

等回到家,兩人照例各回各房間,在她轉身的剎那,霍明朗內心深處某些堅固的東西,突然松散崩塌,對自己堅持的冷漠,在瞬間失去了意義。

他幾乎是情不自禁的,十分自然地勾住了姑娘的脖頸,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。

親完,兩人均是一愣。

“我沒要求你親我。”姜洛曦眼眸亮亮的,看著他。

霍明朗難得地臉紅了,來了句:“你每天都會要求。”

“但我今天沒要求你親。”她像抓住了什麼真相的尾巴,非要把真相給一把揪出來。

霍明朗道:“只允許你任性妄為,不許別人?”

她當即把他脖子一環,“許,許,我許你親我!”

她笑嘻嘻地開玩笑似的,把臉湊過去,霍明朗推開她,罵了一句“神經”,轉身要回屋去,嘴角跟著不自覺地上揚。

姑娘卻在他身後喊道:“喂,我要升級戀愛合約!”

霍明朗皺眉,回頭看她。

姜洛曦帶著一貫傲嬌的表情,說道:“第一,我要進入你的公司,你可以隨便給我安排個職位,不要太累,不要太忙,也不要太麻煩,要能天天看見你,薪水你看著給。第二,我要住你房間。”

第一條好說。

隨便給她個文秘的職位就是了。

第二條,霍明朗要問問。

“你睡我房間,我睡哪?”

她微微一笑,露出一絲勾人的嫵媚笑容:“我是說,咱倆睡一起。”

霍明朗:“我拒絕。”

“時可心最近挺太平?”

霍明朗氣到無語。

剛才為什麼會覺得她無辜?

分明還是那個跋扈又自我為中心的大小姐脾氣,一丁點都沒變。

霍明朗說道:“行啊,反正我不吃虧,哪天開始?”

她笑著往他身上打量了一眼,狡黠一笑:“我也不虧。”

她轉身回屋,關門的時候,說了句:“今晚就算了,明天開始。工作的事,你盡快吧,我想下周就職。”

說完,門關上。

霍明朗被氣笑了。

她是怎麼做到,用最傲嬌的態度,做最卑微的事?

第二天,霍明朗一整天都氣不順,內心隱隱有種期待,同時又很討厭那份期待。

到了晚上,這種情緒已經達到頂峰,以至於下班的時候,只是聽見助理說了句霍總早點休息,他都差點起火。

同一間房,同一張床,怎麼睡?

等到了家,他一身冷氣地進屋,已下定決心。

既然姜洛曦玩火,那就讓她嘗嘗玩火自焚的後果。

晚上十點鐘,姜洛曦准時抱著枕頭出現在他的房間。

霍明朗關了燈,便將她按在了床上。

姜洛曦還敢在黑暗中調笑他:“這麼自覺,都不用我提了。”

他像一頭發怒的野獸,聲音暗啞地發出威脅:“別後悔。”

她微微抬起頭,湊近他耳朵,輕聲道:“別上癮。”

霍明朗沒有憐香惜玉。

姜洛曦要強又嘴硬,愣是咬著牙承受下來,事後還笑著說:“一星期一次,可別偷懶。”

她沒經過男女之事,以為這種強度的運動,一個星期一次就不少了,所以是往多裡說的。

但對霍明朗來說,也是初經人事,只覺得食髓知味。

而聽到一周只能一次的時候,只覺得這女人又多了一種折磨他的方式。

當他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時,也不禁驚訝。

是從什麼時候開始,已經不再抵觸與她的親密接觸?

甚至還能想的出她平日裡好笑的,甚至有點可愛的時刻。

接下來的一周,霍明朗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禁欲。

有欲望,不釋放,才叫禁欲。

之前他沒有跟女人發生過關系,也就沒有那麼強烈的欲望,基本屬於順其自然的狀態。

現在情況不同了。

他就像被蛇誘惑著吃了禁果的亞當,再也不能回到平靜的過去了。

在賺錢之外,他終於找到了自己迫切想做的事情。

有時候開著會,看一眼坐在遠處做會議紀要的姜洛曦,就會突然想起她在床上纏著他的樣子。

偏偏她在公司又從不與他表現出親近,好像真就是來上個班的,搞得他一時猜不透這女人的想法。

好奇就會觀察,觀察的越多,就陷得越深,總是忍不住想她。

然而他又不願意承認,自己就這麼被姜洛曦拿捏了。

於是拿出了所有的意志力與自己的欲望做對抗,精神肉眼可見地萎靡和消沉。

一度被助理懷疑工作太勞累,主動幫他分擔了更多工作,讓他可以早點下班。

於是霍明朗越早下班,精神越顯疲憊。

每個禮拜只有周一最精神。

下屬們都以為他工作太拼,是周日得到充分休息之後,才恢復了精氣神。

沒人知道,其實每周日是他最耗體力的日子。

但這種消耗,卻很神奇地像一記靈藥,滋養了他萎靡的精神。

終於又到了周末。

這天的霍明朗早早下班。

她平時就比他下班早,一般都會回家做飯。

這天姜洛曦卻不在家。

到了晚上十點,姜洛曦才回來。

洗漱,上床,關燈,他像往常一樣,翻身到她身上,正要“例行公事”,卻被姜洛曦推開了。

而這是姜洛曦第一次拒絕與他親密接觸。